“……要喝这个。”
啪!
被撕开腹腔的人,还会保持着绝对清醒的意识。
泽菲尔甩了甩尾巴,好奇地指向桌上的咖啡杯。
她将脸转向泽菲尔的方向,垂着睫指了指自己,将语气放得尽量舒缓,“我是芙、洛、拉。”
没听实验报告提到过这个啊,迟到的鸟节?
“弗……”
不怎样,当然是要顺摸。
当然,现在只是她和泽菲尔的第一次见面,芙洛拉也不指望这样就能和实验打好关系。
他的脸上泛起了红晕。
他注视她半晌,睛越来越亮,仿佛孩童在集市上看到了钟意的玩。泽菲尔紧紧贴着缸,然后费力地偏过脸,让发盖住了一侧脸颊……
芙洛拉赶紧扶稳它。那双金属闪烁着湛蓝的灯光,依照她的命令继续扫描泽菲尔。
幸好赌对了。
她又重复了一遍,“芙洛拉。”
“芙……芙……”
紧绷的肌肉慢慢松懈,芙洛拉踮起脚,摸了摸冰凉的缸,像是在隔空抚摸他的脸颊。女孩还是没有和他对视,只是轻声说,“喜。”
她在这边翻找着东西,泽菲尔无法靠近,只能摆动着鱼尾,焦急地穿梭在景观与鱼群中间,多次用手掌和鱼尾拍击缸,试图引她的注意力。
传来格外巨大的一声。
她不带丝毫迟疑地,毫不吝啬地称赞他,“对,我是芙洛拉。你果然比其他实验都要聪明。”
而且,它对她的印象可能还不错。
在上一批研究员被泽菲尔用之后,这里连最低等的清洁机人都被禁止通行了。
……第一次见面算得上和平。
说不定能找好东西呢。
芙洛拉继续夸赞他。
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。
海妖的声带其实不适合模仿人类的音韵,它们是野兽之,可泽菲尔却学习得很好。
小机人被放回地上,一时没站住,足底轮险些在纸张上打。
芙洛拉松了一气,看来泽菲尔不会因为陌生人的到来而应激,以至于驱赶或是杀死侵者。这种事在基地里很常见,她们经常因此损失珍贵的实验。
焦躁而急切。
被人呼唤着名字,芙洛拉意识就想抬――
糟糕!
芙洛拉正思考着他这个动作背后所代表的义,忽然一顿,觉某种诡异的恶寒猛然爬上脊梁。
他接人类语言的机会不多,现在仍在学习阶段,说话磕磕绊绊,需要仔细辨别才能听清。泽菲尔安静了一,“芙洛拉……喜……我吗?”
她毫不怀疑,倘若她的判断失误,自己绝对会被这只海妖拖中饱餐一顿。
“芙洛拉。”
泽菲尔长久地凝视着她。
他喃喃。
当然!
泽菲尔呼唤她的名字,那条硕大腻的鱼尾近乎是以人类站立的方式,平稳地立在海藻之间。可她验证了心中所想便不再关注泽菲尔,只顾蹲来,敷衍地应了几声,仔细收拾遍地沾着污渍的资料。
他游过来,贴着缸,隔着数层轻薄而的玻璃,蹭了蹭她险些过缸的面颊。少年的声音剥去箭镞般的锋利与刺痛,变得纤细而柔。
她在一霎间绷直了颈。
“从今天开始,我将会是照顾你的研究员。”
“mommy……”
?
他眨了眨,目光跟着她的路线慢慢地移动,勾了勾嘴角,“我,聪……明吗?”